2023-07-17
張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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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失業率創新低,但景氣領先指標為何會連亮七低迷藍燈、外銷訂單會連九黑?失業率高低與經濟增長之間或許有一些迷思值得我們去醒思……
停滯性通膨原係指經濟增長停滯、失業與通膨同時存在的一種經濟現象,但近年來,台經濟跌破大家眼鏡,反出現通膨壓力居高不下、出口及經濟衰退,但失業率卻頻傳新低的奇特經濟現象。
主計總處上周公布今年5月台失業率3.46%、並創23年來同月新低,同時也是22年多來單月新低;惟令人不解的是,如此亮麗就業數據背後,竟伴隨第一季14年最差經濟增表現與今年5月出口連九黑。
如果說5月失業率頻創新低,是正準備告台灣經濟即將迎來新活力;但卻無法解釋,景氣領先指標為何會連亮七低迷藍燈、外銷訂單會連九黑?凡此說明,失業率高低與經濟增長之間或許有一些迷思值得我們去醒思。
為了解台灣相關就業及失業人口狀況,台主計總處會按月請各縣市政府,針對年滿15歲、具工作能力且有「工作意願」人口,進行人力資源實地訪查作業;針對失業率計算,主計總處參採的也是國際勞工組織所規定的失業率定義。意即,所謂失業率,係指一經濟社會中,可勞動人口中符合失業條件者所占之比例;其公式為:失業人數/失業人數+就業人數X100%。
跟我們一般想像不一樣的是,就經濟學視角而言,所謂符合失業條件,不僅需具一定工作能力、已採實際尋找工作行動,且還得在「有工作意願」但卻找不到工作前提下才會被列入失業人口。因此,近年興起的所謂躺平主義,所謂對現實環境失望、無欲無求、毫無工作意願的躺平族或啃老族是不會被列入失業人口計算的。
「工作意願」既然是失業率計算非常重要的參考指標之一,因此要分析及比較各主要經濟體的勞動力與就業活力之差異,就必需把失業率及勞動參與率放進來一起比較。
勞動力參與率(簡稱勞參率)係指勞動力(失業+就業人口)占15歲以上民間人口比率,因此,失業率看似反應經濟社會就業活力,但唯有勞參率高低才能真正反應各主要經濟體的勞動力多寡。
勞參率的確會受到社會文化、人口結構及失業補貼與退休制度等政策所影響,但勞參率太低終究反應的也是,這經濟社會無法參與工作(太小、唸書、退休、負責家務)及「沒有工作意願」的人口實在太多;值得玩味的是,台失業率雖頻創20多年來新低,但勞參率卻排名全球末段班(無法參與及不願參與工作人口比率相對較高)行列。
2000年台灣全年平均勞參率58.07%,2022年小幅提高來到59.18%,惟相較大陸的66.9%,南韓、日本及新加坡的63.9%、62.6%及70.5%,與美、英、加的62.2%、63%及65%,台勞參率明顯偏低。另值注意的是,台55至59歲的勞參率59.64%、60至64歲39.55%,與先進經濟體相較,不僅遠低於西方工業國家,亦遠低於鄰近我們的日本及韓國。
凡此說明,台灣職場確實存在因年齡歧視不得不提早退休及轉職不易等困境。當然,或許有論者會認為,失業率下降,正意味著台灣的職場環境已能順利提供生產勞動力朝服務業轉型機會;但即便如此,這樣的就業結構調整與台灣當前經濟發展結構也會有明顯不匹配的矛盾。
台主計總處調查資料顯示,15歲以上勞動力人口自2000年的1,107萬人增加至去年12月的1,185.5萬人;就業人數自2000年同期的1,049.3萬人增加至去年平均的1,141.8萬人,合計增加了92.5萬就業人口、增幅8.82%。
但值得注意的是,近20多年台灣職場增加逾90萬就業人口中,只有16.32%來自製造業,另有高達72.65%增幅貢獻全來自服務業;其中,又以批發零售、運輸倉儲、住宿餐飲及營造等四行業的就業人數增加及增幅最為顯著。
這也印證,疫情以來的台灣經濟社會,會開始出現連鎖飲料店林立、Uber等多元計程車滿街跑、foodpanda等線上點餐外送服務蓬勃發展及房地產景氣熱絡且大肆缺工等盛況。
惟台灣幅員狹小內需市場成長空間有限,且製造業附加價值占台GDP比重已自2013年的29.1%上升至2022年的34.2%,出口占台灣GDP比重亦始終維持65%甚至70%左右;此時,勞動力人口及就業數據不斷向特定內需產業方向傾斜,此正反應,台就業結構與經濟發展結構已開始產生明顯不匹配的矛盾現象。
或許有論者會認為,這是台灣資通訊組裝產業外移及科技發展朝半導體產業發展的一種良性產業升級現象;但就人力資源分配而言,這無非也是科技產業外移及產業資本密集化發展後,所釋出多餘高學歷人才無法有效轉型及去化的一種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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