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大陸內捲，朋友總問我，會否對陸未來發展太樂觀？而我也常回答，陸經濟挑

戰確實不少，但若只將內捲等同於不景氣，恐就此忽略陸企已正依循先進經濟體

過往的產業整併路徑，一步步超車歐美企業。

要不為何當市場傳出一線跨國汽車品牌、Apple在大陸降價，以及星巴克中國同

比營收跌幅高逾全球一倍等新聞時，仍會發生比亞迪、蜜雪冰城（奶茶界的拚多

多）去年前三季獲利仍高達人民幣（下同）252.4億、35億元，而成功打響價格戰名號的瑞幸咖啡去（2024）年Q3單季獲利亦高達13.03億元。

從鼎泰豐及星巴克談起

每逢周末，台北101鼎泰豐電子看板上，總亮起必需等候80分鐘紅燈，因此當新聞報導鼎泰豐關閉大陸門店時，輿論總認為，這絕係受大陸不景氣與內捲的影響，再加上日前星巴克也傳出考慮出售大陸業務，更不由得不讓人相信，內需市場低迷已確實倒逼不少跨國企業退出大陸市場。

與此同時，談陸科技發展，我們也常聽到，陸發展不如美國、晶圓製造技術落後台積電。但可曾靜心思量，美科技發展本就比大陸早五、六十年，台半導體發展亦比大陸早20年以上，因此大陸產業在某些領域落後實屬必然，關鍵是會用多快的速度拉近差距，甚或在某些領域彎道超車。

換句話說，如果我們只用已發展數十年的歐美台現在數據，去評論才發展20多年的大陸現況及其所面臨困境，肯定深陷蘋果比橘子之迷思。畢竟現階段大陸市場林林總總的問題，有些確實是受美脫勾政策之影響，但不容否認的，很大一部分，可能也是歐美等先進經濟體在其過往發展過程中，所必然會碰到及再正常也不過的調整現象。

跨國企業也是內捲後，才成最後贏家

巴菲特在2021年波克夏公司舉行線上股東會時表示，上世纪90年代，他總隨身拿著一份密密麻麻、寫著二千家汽車公司名字的清單，而今卻僅三家存活下來。由此可知，即便全球處處可見的Apple等科技巨擘或麥當勞等跨國企業已井然有序地主導著主要產業之發展，但相信大家也都同意，它們可是經歷一而再、再而三的內捲之後，才能成為今天最後倖存的贏家。

相較大陸，現階段的美國產業秩序確實已不內捲，但那是因為我們看到的只是美國既經淘汰與產業整併後的「果」，也就是所謂經濟景氣低迷下的內捲。就產業發展歷程來看，或許也正代表現階段的大陸產業發展已來到美國當年的產業整併階段，接下來肯定會有愈來愈多陸企，繼家電、手機及互聯網產業之後，不斷從新能源汽車及廣大14億人口市場的內捲競爭中勝出。

低價競爭環境下，跨國企業鎩羽而歸

大陸人均GDP雖高近1.3萬美元，但還是有70%左右下沈市場人口月收不及人民幣（下同）5,000元。凡此說明，「低價」為何會成為今天陸企快速滲透市場的最佳策略。

與此同時，去年9月世界品牌實驗室發布2024年亞洲消費者國民品牌忠誠度調查顯示，大陸消費者的本土品牌忠誠度已由十多年前的36%跳增至去年的70%。受此影響，如星巴克等曾經貴為全球消費市場最大贏家的跨國企業，在大陸已漸不敵陸企的低價與商業模式競爭，漸漸淪為市場上的輸家。

日前，一杯售價才9.9元的咖啡，不僅把大陸捲成全球最大咖啡消費國，更讓2023年才首超星巴克（中國）營收10%的瑞幸咖啡，在在短短一年不到的2024年第三季，單季營收瞬即再跳增為星巴克（中國）的兩倍。

9.9元底氣，從何而來？

美速食業整併到現在，雖已被麥當勞及肯德基等所寡占，但還是會不時掀起5美元套餐大戰，更何況大陸內需市場還有九億下沈市場人口，要想成為贏家，當然得唯「低價」是賴。

但值注意的，現階段的大陸低價競爭已不再只是低劣品質代名詞，更多是不斷推陳出新的創新商業模式。先是藉加盟（瑞幸和庫迪聯手開了三萬家以上咖啡店）及市場集資（未上市前瑞幸完成四輪超5.5億美元集資）來分散投資風險，接著挾門店數量優勢來壓低進貨成本，最後再藉由僅及星巴克四分之一甚或更小的門店空間，來實現一杯咖啡不用9元成本的薄利多銷競爭優勢。

一直以來，星巴克依託服務、第三空間及場所氣氛，販售一杯人民幣30元以上的咖啡；而今陸企的低價競爭反凸顯出一個事實，那就是，不論知名度多高，一杯咖啡的成本其實很低很低。這不由得不讓消費者開始反思，這高逾20元的差價會否已成為自己繳給跨國企業的智商稅。

美科技企業向來依託創新引領全球產業的發展，而跨國企業也一直依靠品牌優勢橫掃全球市場，而今受人均所得尚且不高及境內消費者開始擁抱本土品牌的影響，愈來愈多大陸企業開始用低價告訴消費者，從今天起，您可以決定是否還要繼續向歐美跨國企業繳交智商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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